祝鸢对程瑶存着一份疑。
回到工位后,她便立刻给楚荷音发了条消息,问程瑶是不是她的人。
过了半个小时,楚荷音才回复。
【不是】
不是?
不是她的人,那又是谁的?
又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?
祝鸢咬着指节,百思不得其解。
但也没再继续想,这不是她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。
下午,程瑶来找她了。
拿着两打文件,放到祝鸢面前说:“这是城东那两座矿的资料,梁总让我拿给你看,说晚上去见永隆魏总的时候,你跟着去。”
祝鸢对此并不意外,否则梁怀京不会接下她那杯茶的。
“辛苦程姐了。”
程瑶感慨时羡慕万分,“你啊也是真的有出息,才刚来几天啊,梁总就让你跟着去谈生意,羡慕死我了。”
“主要是程姐的功劳。”见程瑶满脸疑惑,祝鸢微笑着解释说,“如果不是你告诉我,这次的矿产交易对梁总,对中兴有多重要,我啊说不定过几天就要走人了。说起来程姐,你是怎么知道梁总险些被调走的事啊?”
“我……”
程瑶眼神闪烁,“我也是听人说的,有鼻子有眼的,以为是真的呢。”
祝鸢一副了悟的反应,“难怪我问其他同事,都说不知道呢。”
程瑶笑容很虚,似乎怕她会追问,便说:“资料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,我先去写我的报告了。”
祝鸢也没指望着能问出什么,不过是想借此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。
这么心虚……看来她心里的鬼还不小。
祝鸢轻嗯一声,目送她离开。
……
晚上饭局定在了鼎悦大酒楼。
祝鸢和梁怀京的两辆车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。
祝鸢率先下了出租车,走向那辆A6。
“梁总。”
车窗摇下,车内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掀起眼皮,“你来迟了。”
祝鸢:“第一次跟梁总出来谈生意,总要做足准备。”
祝鸢的身材很好,胖瘦得当,紫色系的旗袍穿在她身上,高级,且韵味十足。
往日披散的长发此时也被一根白玉簪子挽起。
在这之上,又了增添一丝的清冷温婉。
和以往故作的气质截然不同。
梁怀京不动声色的巡过她全身,“这就是你做的准备?”
祝鸢嗯声,换了个略显亲昵的称呼问,“梁先生觉得好看吗?”
“丑。”
车内光线暗,辨不清他说这话时的神色。
祝鸢一噎。
她就不该问他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
她不甘示弱的回怼,“您觉得丑,可永隆的魏总未必会这样觉得。”
梁怀京嗤笑一声。
……
跟着梁怀京来到包厢时,永隆集团的魏总早已经到了,正兴致满满的听着新女秘书唱曲儿。
女秘书腔调婉转,和祝鸢一样穿着旗袍,却比祝鸢多了几分夺目的妩媚性感。
但魏总看到祝鸢的时候,两只眼骤然亮了起来,张口欲言又止。
“魏总,好兴致啊。”
梁怀京不温不火的瞥过,沉洌的嗓音将魏总乱飞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,“这不是来得早待得无聊,让人解解闷嘛。”
说着,他抬了抬手,示意女秘书去拉椅子。
梁怀京没坐,笑不达眼底,“魏总这是嫌我来晚了?”
一句话,激起千层浪。
包厢内的氛围僵持一秒。
魏总赶紧摆手,缠在掌心的手串跟着乱晃,“我可没这么说啊梁总。中兴集团背靠公家,您日理万机,时间金贵,我可不敢耽误,便先来等您了。”
旋即,他再次看向祝鸢,“今儿梁总身边怎么换人了?还是个大美女呢。”
视线在祝鸢身上徘徊着,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一样,令她有种强烈的不适感。
可她不好做什么,只能强行压下。
“新人,带出来长长见识。”
梁怀京一句话讲的意思不明,模棱两可。
魏总一时间没揣摩出来。
保险起见,他还是收了目光。
魏总的女秘书肚子疼,饭菜刚上齐便出去了,包厢内此时只剩下祝鸢一个,左右要为两位男人倒酒。
“最近身体有恙,喝不了酒,魏总见谅。”
梁怀京为自己倒了杯茶,视向祝鸢时说,“你先在魏总那边坐,省得来回走。”
如果上一句模棱两可分别不清楚,可当结合上这句时,意思顿时明了。
祝鸢,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新秘书。
不是什么得宠新人,带出来也不是真长见识的。
祝鸢没料到梁怀京会来这一出。
这么着急撇清关系,是怕被捅到他未婚妻那儿去吗?
“祝鸢。”
梁怀京修长的手指屈起,连带青筋微动,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。
似有不耐。
祝鸢思绪收回,只好到魏总身边坐下。
敬酒时,梁怀京以茶代酒接下,没任何反应。
反倒是魏总,一杯杯高度数的纯酿白酒下肚,喝到上脸变红。
可这两座矿的交易,迟迟没有谈妥。
喝了酒的男人脾气变大,变臭,酒杯狠狠掷在桌上,一股醉醺醺的语气。
“梁总,我们永隆旗下的那两座矿,市面上还有公司出价三十五亿,你们中兴就想花十五亿收购,玩呢?!咱们前前后后也谈了这么多次了,交情也算是结下了,这两座矿我最少二十七个亿卖给中兴。”
梁怀京慵懒的倚着靠背,双手相插搭在大腿,拇指对着摩挲。
“既然有公司出价三十五亿,魏总为什么执意和我这十五亿谈呢?”
都是老狐狸,什么是套什么是坑一眼便能看穿。
“梁总这意思是非十五亿不可了?”
“自然。”
“那就是没得谈了!”
说完,魏总蹭的起身。
动作幅度大,撞翻祝鸢手里的酒。
酒水洒了两人一身。
祝鸢一惊,赶紧去拿纸巾,“抱歉魏总,是我毛手毛脚了。”
魏总正在气头,正要爆发出来骂。
可看到身边女人像只小鹿似的,慌乱不安的替他擦拭,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道身影,和眼前的接近重合。
冲上来的脾气顿时弱了下去。
魏总一把摁住她的手腕。
祝鸢抬头,发髻没被挽好,一小撮头发垂了下来。
搭配上她惊慌,水光闪烁的眼睛。
柔弱可怜极了。

